但话说回来,自己的儿子尚且能多年那般对待,一个侄女又算什么。然其中种种,还是太多无法理解的地方,不仅凌释不愿细想、不愿相信,连贺南风,也觉得十分迷惑。
可她必须要把这合理的推测,讲给对方听到。即便凌释不肯接受,她还是要向他点明。
而凌释,也果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他无法接受这个推测,却又因为对方是贺南风,且句句合乎逻辑,所以他无法反驳。但若说是自己的母亲,做了某件不利自己的事情,被谢婉仪发现后,不惜杀人灭口,他却是无论如何,也不愿相信的。
“阿释,”贺南风关切地握住他的手,一张小脸微微昂起,目光清澈岑寂,却又如河水般灵动流转,缓缓道,“七哥他,四年没有离开寒山,那些刺客必是为你而来。还有谁,会跟我一样知晓你回程的时间。”
云寒前尘根本没有来过兆京,就算不考虑这一点,他一个不问尘世只修学问的人,哪来意欲处之而后快的仇敌?
所以昨晚那些人,是要杀凌释的。而贺南风之所以来西郊等候,是因为他们书信来往,所以知晓大概时间。除此外,凌释便必定只在家书中,向他父王和母妃,告知过自己何日回程。
她语气轻柔和缓,却一字一句,带着仿佛振聋发聩的效果,叫凌释愕然愣住原地。
是他的亲人,要杀他,无比冷酷地,要置他于死地。
凌释沉默许久后,脸上的神色分不清是无奈还是悲伤,摇了摇头,兀自退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