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罗顿,别淘气!”他的姑妈嚷道。
“对了,他的父亲是老城区的人[5],据说钱多得很。那些老城区的家伙都该死,都得放放血。我跟他还没完,告诉你。嗬,嗬!”
“呸,克劳利上尉,我要警告一下阿米丽亚。怎么能嫁个赌鬼丈夫!”
“他坏透了,呃?”上尉一本正经地说,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,接着说,“真的,我说,姑妈,咱们要请他到这儿来玩。”
“他这个人是个出得台的人物吗?”做姑妈的问道。
“出不出得台?噢。很不错。你看不出他比别人差到哪里去,”克劳利上尉答道,“你可以见客的时候,一定请他来。他的那个什么来着……他的情妹妹……哎,夏普小姐,就是你说那个什么……也一起来。真的,我要给他写个条子,叫他来。我要试试,看他除了会打台球之外还会不会玩皮克牌。夏普小姐,他住在哪里?”
夏普小姐把中尉在城里的地址告诉了克劳利。这次谈话几天之后,奥斯本中尉收到一封信,是罗顿上尉的小学生笔迹,里面附有克劳利小姐的请帖。
丽蓓卡也向亲爱的阿米丽亚发出了邀请。阿米丽亚听说乔治也在邀请之列,当然欣然接受了邀请。大家约好,阿米丽亚上午跟公园巷的小姐们在一起,大家都对她很客气。丽蓓卡屈尊俯就她,不动声色地表现出优越感:丽蓓卡比朋友聪明得多,朋友是那么软弱,那么没有主张,谁的命令她都会听。所以对于丽蓓卡的命令,更是十分温顺、愉快地服从。克劳利小姐的慈爱也了不起。她仍然对小阿米丽亚赞不绝口,当面谈论她,仿佛她是个洋娃娃,一个用人,或一张画,以最大的怜爱,最大的惊奇欣赏着她。我真欣赏上等人对平民百姓的欣赏。人生最大的快事就是看到梅菲埃[6]的贵人们屈尊的样子。克劳利小姐的百般怜爱弄得小阿米丽亚觉得厌烦,说不定她觉得公园巷的三位小姐中,布里格斯最不讨厌了。她同情布里格斯,正如她同情一切没人理睬或软弱的人:她不是所谓的刚强女人。